炉里吸纳了无数冰面下异象力量的三球锤发出跃跃欲试的嗡鸣,球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如离弦之箭冲向光膜。
“给我破!”
锤头裹挟着耀眼的白光狠狠砸在光膜上!
刹那间,整片空间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三球锤表面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爆开,化作金色火星四溅。光膜剧烈凹陷,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
如果有人的目光可以穿透皮囊,他会看见这个年轻人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的魂灵迅速变得灰暗,似乎被光膜吸收了神采。
"砰!"
裴闻声的虎口被反震力撕裂,那些血珠竟被光膜吸收,裂纹中突然泛起妖异的红光。
就是现在!染血的右手直接按在光膜最脆弱的节点。
皮肤接触屏障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直冲心脏,仿佛有千万根冰锥扎进血管。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借着这股寒意纵身一跃!
"哗啦!"
像是穿过一层冰封万年的湖面,刺骨寒意瞬间包裹全身,耳边只剩下水流沉闷的轰鸣,抬眼看见波涛下绚烂的海底星空。
原来光膜之外,连通的是深海吗?
他被一阵巨浪打翻,整个人在海底翻腾起来。
好冷,刺痛灵魂的冷。
似乎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蚕食着他的意识,还有某种更珍贵的东西。
最后一刻,裴闻声看见无数发光的水母在四周漂浮,伞盖下垂落的触须组成了一条闪烁的光路,恍惚中看见了王章的脸。
他张了张嘴,意识通向更深处的黑暗。
“哗啦——”
江何是被细沙灌入指缝的触感惊醒的。他猛地呛出一口咸涩的海水,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月光下,沙滩泛着银灰色的微光,湿透的衣料黏在皮肤上,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抬起头,看见了裴闻声。
那人盘腿坐在三步开外,一身高定西服如今皱得像块抹布,浸透了海水和沙砾,凌乱的发丝垂在脸侧,鞋子早已不知所踪,脚踝上还带着被礁石割裂的血痕。
这样走在路上,甚至会被人认成逃荒的难民。
可他的姿态却依然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