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实则步步设局。
武修文坐在偏席之上,袖中藏锋,静观气氛。
待谈兴正浓,他忽然举杯起身,向贵由拱手,口吻带着“悔意”,却句句藏针:
“贵由大将军,昨日我确实失言,不该在兄长们面前称阔端王子为‘大汗’,实在是我一时酒醉、口误。”
“我知道,早有传言,说窝阔台大汗欲将汗位传于你,今日能与大将军共饮,也是我武修文之幸。”
此言一出,若在中原朝廷,无异于挑拨之语,立刻会有智者识破其锋芒。但蒙古王帐里,没人觉得这是问题。
贵由豪爽地一拍桌案,哈哈大笑:
“那有何妨?我父汗确实有这个意思。”
“但你们也知道我们蒙古人,从来不讲什么父传子,谁能取功勋,谁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说着,端起金角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浮起几分自得:
“襄阳是谁的,还得看咱们兄弟谁先攻下去,对吧?二弟?”
他转头看向阔端,眼神坦荡,一副“咱们就凭本事”的豪爽姿态。
这话,若在平日,倒也无碍。
可如今的阔端,早已在武修文暗中言语的洗脑下,将“襄阳之功”视作己有,将“贵由南下”视为抢功夺位之谋。
他听到贵由口中“谁攻下襄阳谁是汗”的话时,整个人只觉血气上涌,连握杯的指节都在微微发白。
他想:这话果然是承认了父汗有意传位之说……
又想:你这狗贼是想在我营中,把我的地盘、我的胜利、连带着我的汗位,一口吞了?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旧陪着微笑,只是眼中,渐渐浮起一层杀机。
而贵由呢?他正兴致高昂,已喝得脸红如火,仍不住催人劝酒,甚至还拍拍阔端肩膀,大声道:
“二弟!你那批汉人女奴藏得太严了!哪天也送我几人来玩玩!哈哈——”
帐内笑声起伏,火光照在阔端面庞上,他笑得很有兄弟情义但在他右手指尖之下,那只酒杯,已轻轻旋转了一圈。
酒正酣,肉正香,烤羊膘脂滚滚而下,火光映得几张蒙古将领的脸庞红光满面,贵由正在高声笑谈,手中酒樽一把一把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