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愚见,大汗须防未然。”
这时,阔端竟突然起身,郑重其事地向武修文行了一礼。
那是蒙古贵胄之间最高等级的“战前礼”。
“先生,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阔端语中敬佩毫不掩饰,“我们蒙古人,说一不二,却就是不如你们汉人思虑周密。”
“求先生教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武修文拱手谦让,随后眼神一凝,缓缓道出计策:
“我听说贵由嗜酒如命,性情粗豪。您不妨就以亲族兄弟之名,今夜设宴款待。”
“于宴中安插伏兵,布下内外三层刀斧手。头排敬酒之人皆换成死士;酒中不下毒,只作试探。”
“等气氛高涨之时,假意醉酒,以兄弟情义问他王庭传言是否属实……”
“若贵由当众不承,您可留一线但若他神色异动、语出狂言……摔杯为号,取他狗命。”
阔端听得脸色连变,额头冷汗微冒,竟一时手脚发麻。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今天就动手?”
武修文拱手而立,语气冷硬如铁:
“不能再等了,大汗。此时贵由方才安营未稳,正松懈无备;迟则生变,夜长梦多。”
阔端咬牙片刻,猛然一拍大腿,仿佛终于下定决心:
“好!就听先生的!”
“今夜,我便设宴请他”
夜幕降临,寒风割面。
襄阳城外,蒙古主营东侧的金帐之中,火光熊熊,一场看似热烈的兄弟宴已然展开。
帐内陈设极尽奢华,正中央铺设雪狐地毯,两旁悬挂貂裘毡帘,银盘玉碗、金樽烈酒、整羊入席,烤脂溢香,香气四溢,堪称蒙古贵族最高规格的酒宴。
阔端身披金甲,面带笑意,亲自坐于主位,与坐在对面的贵由把盏言欢,满脸兄长之情,眼神却如冰湖之下暗流奔腾。
贵由大笑着,酒意上头,周身散发着草原战将惯有的粗犷与自信。他身侧坐着两名心腹将军,皆神情放松,嘴角油光,三人各分一只烤全羊,狼吞虎咽,毫无警觉。
宴席上,阔端频频举杯,与贵由谈起昔年父汗窝阔台率军征西、诸子分封的旧事,言语间看似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