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军中,受军纪保护,甚至还拨给配偶的家人口粮与户籍。
程英原以为,这一切是在尽力救人。
可此刻,武修文那句“要怪就怪命不好”,以及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却叫她心头一震,仿佛初识此人。
她缓缓望向他,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带着怔忡,带着惶惑:
“修文……你莫不是要……?”
话未说尽,武修文便望着她,笑了。
笑意中没有骄傲,也没有愧疚,只有一种沉沉的、深埋心底的疲惫与决然。
“好英儿,”他说,语气温柔中带着一抹苦涩,“还是你最了解我。”
他转身推门而出,衣袍翻起,语声留在风里:
“走,我带你们看一场好戏。”
程英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起身追上,脸色凝重,却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而陆无双还在原地愣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人间仿佛在打什么“谜语”。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皱眉,“什么好戏?什么莫不是要——喂,你们等等我啊!”
她赶紧跟出门去,披风一卷,三人一前两后,消失在荆州暮色沉沉的街巷之中。
荆州城外,夜色已深。
旌旗无声地飘动在暗金色的夜风中,火把照亮的不是铁甲,而是一张张疑惑、沉默、躁动的面孔。
八万兵马,密密聚集在大营边缘。
这些兵,不是宋兵,却也早已不是原来的蒙古军了。曾是阔端麾下最锋锐的心腹,如今却在武修文的统御下南征北战、杀得名声远扬。
他们开始听令于他,甚至信仰他。
因为武修文能带来战功,更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打仗有分成,兵死有抚恤,抢掠之后,汉人女子可为妻,不是送去上层玩弄,而是真正的成婚落户,哪怕只是军营一方陋屋,也比北地的荒草窝子更像“家”。
更重要的是,武修文说人话。
武修文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拿铁器换粮种,教他们“一个男人只配一个女人”的婚制观念,也教他们不要一听命令就冲杀。
武修文曾在军中设祭台,给死去的兄弟立碑,甚至请了个汉人画师为每位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