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不曾想,却迎面撞上了这个亲自走出大殿的孤身君王。
一时间,三万联军静若死地,万刃皆停,旌旗无风自动,火光映照在理宗身上,将他整个人的影子拉得极长,笼罩在大阶之下。
丁大全望着那张清瘦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不是一个昏庸退缩的皇帝,那是一个眼神平静、甚至透出一丝讥讽与从容的君王。
宫廷台阶之上,风起云涌,御阶两侧的石狮仿佛也被逼至沉默,唯余一人负手而立,身着明黄龙袍,目光如炬,望着下方黑压压三万叛军。
宋理宗缓缓踏前一步,脚下金砖石阶在夜色中微微泛光。他抬眼望向阶下那一骑红袍,语声如洪钟震响九重宫阙:
“丁相,朕可曾亏待与你啊?”
声音清朗透彻,穿越风中,直击人心。阶下众将顿时神情一凛,纷纷回首看向那名策马而立、须发斑白的中年权臣。
丁大全勒马而停,铁甲披身,脸上毫无惧色。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钢骨羽扇,轻轻一展,扇骨交错如寒刃般映出宫灯残光。
“陛下不曾。”他说得斩钉截铁,目光坦然,似无半分悔意。
宋理宗眼神微变,沉声再问:“既不曾亏待,丁相何故造反?”
丁大全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仿若多年的沉郁一朝爆裂,胸膛起伏几下,才吐出低沉如雷的一句:
“不是我丁大全想反。”他缓缓抬头,望向高阶之上的帝王,“是陛下断了所有世家大族的活路。”
他顿了顿,声音随即拔高,如惊雷滚过宫墙:
“若不反,是死。若反,尚有一线生机!”
文德殿前,百阶之上,夜风清冷。
宋理宗独立阶梯之巅,身着素白龙袍,身形虽单薄,却如一株孤松傲雪而立。他俯视三万叛军,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们怪朕断了你们的活路。”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剑,扫向下方七府联军中披甲而立的众人。
“那朕问你们又是谁,断了百姓的活路?”
宋理宗声音忽而低缓,却带着令人心惊的沉沉回响。
“这天下,终归是百姓的天下。若是没有百姓,朕坐这龙椅,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