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静坐是幸福。
屏风外有乐师奏琴,缠绵的调子引人昏昏欲睡,祁元祚懒在软椅中,闭着眼睛倾听。
安河王只一味的看人,他闲不下来,屁股坐着,手上也要干点儿事儿,比如剥瓜子。
祁承友爱而不自知时觉得太子风姿世间少有,自知了,越发移不开眼睛,站着想,坐着想,一息不见想,睡觉时想,办事时也想。
看到与太子相似之人总不由得对比,然后不屑评价:不如太子。
他今年十六,过了年便十七,前几日父皇还问与他送过去的女官相处怎样。
两个女官从长安跟到他江南,又从江南跟他回长安,父皇想知道的不是女官怎样,是探究他是否到了该娶妻的时候。
皇家子弟的第一个孩子的母亲不能是身份平平的女官。
大齐皇室只要皇子知了人事,下一步便是娶妻。
父亲余恩庇佑,父皇对他稍有上心,与太子肯定不能比,给王位给封地,给他娶个合心的王妃便是齐帝对苏长河的交代了。
祁承友察觉父皇想让他娶妻之后回封地坐镇。
他不会回封地的。
回了封地,无召不得入京,他与太子再见要到何时?
他想去边关,他们会在边关重逢,他想当他帐下大将军,做他冲锋的马前卒、天上鹰。
看的久了,他想伸手碰一碰,温热的空气煎熬着内心的渴望。
大皇子喉咙动了动,抬手去沏茶。
动作很生疏。
祁承友活的糙,生活上的一切都是王府的马管家打理,平日里渴了不拘泥什么,凉的白水照样饮用。
授礼的老师教过茶道,祁承友不耐烦学那些东西,混个乙等应付考试,结业了,便全忘光了。
如今磕磕碰碰叮铃咣啷的沏好了一杯茶,一抬头对上太子调侃的笑。
大皇子整个人红温了。
用两根手指顶着茶碟,将茶杯一点点推向祁元祚,与之一起推过去的还有剥了一小堆儿的瓜子仁。
动作狗里狗气。
祁元祚打开茶盖看了看,水刚有色泽。
不由得啧了一声。
评了声:“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