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湖鼻音重,神色略颓,手里拿着厚厚的记录册子,册子用了一半,袖口尽是黑墨,有些心不在焉。
祁元祚打量他两眼:“身体怎样?”
刘湖拱手道:“谢殿下关心,好多了。”
祁元祚敲了敲脑子:“刘大人不止要注意身体,还要注意这里。”
刘湖无言以对。
自他听了谏台,目光不可避免被‘奴隶’阶层吸引,他去了平文馆,做了一份调查。
手里的册子不再是太子起居册而是生民册。
刘湖也不再满足记录太子言行这份工作,记录太子言行谁都能做,记录平民百姓的心声,有几人愿意去做?
他考状元,是为了建功立业。
文人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
刘湖有些抵触每日待在太子身边,做些无谓的记录。
他还太嫩,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老油条眼里好比透明的玻璃人。
祁元祚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他去府衙。
今日是九十八孝衣案开堂的日子,刘湖一听是去府衙,顿时来了动力。
两人到的时候,案子的审判已经接近尾声,大堂外站着很多听堂的百姓。
官府升堂前会决定此次升堂是否对外开放,有些涉及名节或其他不方便对外的事,官府会在二堂三堂审理。
这件事太过轰动,几经考虑决定在大堂开放式审理。
周、杨、崔三姓打头的世家子弟,一共十二人,人人手里皆有命案。
从平文馆文娘站出来状告崔府管家,又有农夫老欧为自己戴丧状告五姓欺压百姓、比良为娼、杀人灭口,此案从早晨开始,一直到现在巳时,苦主越来越多。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字字泣血,卷宗之上的罪孽罄竹难书!
最后身为九卿之一的廷尉都担不住这么大的责任,从大堂移进三堂审理。
养船妓犒劳私兵一事,陆持没有确凿证据,那些船妓也无法证明她们服侍的人家是不是私兵,但六年前弃车保帅丢宋家背锅的背后人已经锁定。
背后庞大的利益链,令廷尉头皮发麻,真要砍下去,整个江南官员的头都得割一茬!
朝堂半数官员乃至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