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峰的声音恰似雁门关外那寒冷刺骨的北风,又冷又硬,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他的手指在青铜刀把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了萧斡里的心上。
“还有,我听说当年你在统军司,率领着三十个敢死队的兄弟,趁着夜色横渡潢水,一把火烧了女真十三座粮仓。
这份胆量,那些养尊处优的普通世家子弟可是远远比不上的。”
萧斡里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一夜的场景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
河水冰冷得犹如万箭穿心,身上的箭伤疼得让人死去活来,拼死拼活,历经九死一生,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银符。
如今,这段被他以为早已被岁月尘封的往事,却被大辽陛下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就是在向他诉说着:
你所付出的每一滴血,每一份努力,我都铭记于心。
“末将……全靠萧大王您的威风……”萧斡里的声音微微发颤,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
他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北枢密院缺一个能真正洞察战场局势的掌印。”
萧峰缓缓说道,解下腰间的金狼符节,随手一扔,符节“当啷”一声,重重地落在了萧斡里的面前。
狼头的花纹在暮色中闪烁着冷冷的光芒,映照出萧斡里那张因为激动而略显扭曲的脸庞。
“这个枢密使的位子,你敢不敢接?”
帐篷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高级将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呼吸都被这一扔给生生打断了。
萧斡里死死地盯着那枚符节,突然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
他双手捧着父亲的断刀,孤零零地站在萧氏宗祠的外面,满心期待着能够得到家族的认可。
然而,结果却是被守门的侍卫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洗马的脏水。
那一刻的屈辱和不甘,在此时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化作了喉咙里的一股浓浓的腥味,都分不清究竟是血还是泪了。
“末将出身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