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涵看着弟弟那一脸纯粹热烈的神情,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弟弟口中那个心怀善念、温婉娴雅的女子。
和她在海棠宴上所见,那个眼神里藏着刀子,句句话都透着算计的赵清芷,真的是同一个人?
她强压下心头那股怪异的感觉,扶着桌沿,重新坐了回去。
“晨钰,你坐下。”
她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
“你把你那日见到她的情形,从头到尾,再仔仔细细地与我说一遍。”
“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楚晨钰见她神色郑重,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坐下,努力回忆起来。
“那日天色已近黄昏,街上人多,她的马车很普通,就是寻常的青布小车,没有任何徽记。”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我只瞥见一个侧影,她头上戴的……好像是一支很素雅的木簪子,不是什么金玉之物。”
楚若涵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赵清芷在海棠宴上,可是满头的珠翠,华丽耀眼,恨不得将整个尚书府的体面都戴在头上。
一支木簪子?
这与她所见的赵清芷,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可曾听清,她的丫鬟是如何称呼她的?”楚若涵追问,这才是关键。
楚晨钰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开口:“那丫鬟扶着她上车时,好像是叫了一声……‘二姑娘’。”
二姑娘?
楚若涵猛地抬起头,心头如遭重击。
赵清芷是赵侍郎的嫡长女,京中人尽皆知。
那这个“二姑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闺名呢?你打听到的闺名是什么?”她急切地问。
“我私下使人打听,都说赵侍郎家的嫡女,闺名清芷。可那日我听得不甚真切,那丫鬟的声音又轻,我仿佛听到的是……清晗?”
清晗。
赵清晗。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光,瞬间劈开了楚若涵心中所有的迷雾。
她全明白了。
是她先入为主,将弟弟口中的“赵家姑娘”理所当然地认作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