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逐渐燃烧的信纸,眼神冰冷如刀——
——陛下,到底有没有设局!
甄应嘉死死盯着桌上那烫手山芋般的密信,眼神却愈发恍惚。
脸上浮现出一丝荒诞的苦笑——这事说来当真可笑,造反这种诛九族的勾当,讲究的不正是一个密字?
事以密成——
可这位义忠亲王倒好,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将凭据送到他手上。
大兄甄应靖捏着汗湿的袖口,声音发紧,义忠亲王这般堂而皇之地送信来,难不成是吃准了我们会跟着他造反?这也太
他咽了口唾沫,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太荒唐!?甄应嘉冷冷接道,“这也是我心中怀疑信件来自谁的原因!”
甄应嘉将桌上的信挫烂,再揉成一团,烛火的火光映在他眼底,如深渊里的鬼火闪烁。
他盯着手上稀烂的纸页,忽地轻轻一叹:“既如此,这位王爷倒真是给咱们出了个难题。”
甄应靖手指微微痉挛,低声道:“兄长,此事要不要……”
“得抹干净。”甄应嘉语声淡淡,目光却冷得似刀,“今夜,赵七暴毙,死因”
他略一沉吟,唇角勾起一丝冷意,“便说是突发心疾。去岁大夫署不是报他气血淤滞?如今恰好应验。”
甄应靖心头一颤。
二十年的亲信,竟这般轻易定了生死……
可甄应嘉忽又抬眸看他,轻笑了一声:
“死,也得死得体面些。赐他一副上好的棺材,就说”他轻轻抚了抚桌上的烛台,“他这些年辛苦,也该歇了。”
——赐一副好棺,算全了主仆之名。
可死人,终究是再开不得口的。
甄应靖后背发凉,却也只能低低应声:“是。”
甄应嘉微微闭目,手指轻轻叩击案几,缓缓道:“至于那厢的动作,咱们先不动,只叫人盯着。若义忠真敢举兵,咱们再‘权衡’也不迟。”
他睁开眼,笑得极轻:“局势未明时,不妨先摸清陛下接下来对我等的动作,当个局外人。”
——观棋者,不入局,唯有如此,才能活着等到终局!
金陵码头·二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