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莽古尔泰和镶白旗旗主杜杜交换了一个眼神。
莽古尔泰是皇太极的异母兄,素来不服这个弟弟;杜杜则是已故大贝勒代善的心腹,对皇太极也颇有微词。
二人很不想听命于这个汉人谋士,但大敌当前,违抗军令也无用——跑不出去,他们也得死在这座孤城里。
遵命。莽古尔泰咬着牙应道,转身时低声对杜杜说,这汉狗分明是要我们当替死鬼。
杜杜面无表情,此刻的他也是心累:别想那么多了,若能活着出去,便是谢天谢地了
范文程假装没听见这些议论。
待他们走远后走到另一边,那里站着他的长子范承谟。
二十岁的年轻人已经披挂整齐,手握一柄长刀。
父亲,我们真要范承谟眼中满是不解。
记住,范文程压低声音,我们范家的一切都系于皇上一身。今日若皇上有个闪失,不仅你我性命不保,九族都要受牵连。
可那些八旗贵族
正因如此,才要让他们打头阵。范文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正蓝旗和镶白旗向来不服皇上,若能借庆军之手削弱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范承谟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深意。
城内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范文程探头望去,只见西、南二门方向烟尘四起,庆军的旗帜如潮水般涌来。
时机到了。范文程整了整衣冠,从怀中掏出一卷油纸包裹的文书。
这是范承谟接过文书,有些疑惑!
东城槐树胡同第三户,户主姓张,是个绸缎商。范文程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快得惊人,宅子地窖里埋着三万两银子,足够你十年用度。户贴上的名字是张明远,祖籍山东登州。
范承谟瞪大眼睛,手中的文书突然变得滚烫。
他这才明白父亲数月前频繁出入东城所为何事——原来早在那时,父亲就已经在为今日做准备了。
父亲!范承谟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被范文程一把拽住。
站直了!范文程厉声喝道,随即又软化语气,听着,若若大势已去,你就以张明远的身份活下去。娶个普通人家女子,延续我范家血脉。
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