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流着眼泪泼出去的一盆水,想起婆婆被她揪着头发,那可怜巴巴悲痛欲绝的样子,想起她虐待小叔子,小叔子那惊恐万分的眼神,想起她好几次都差点害了小叔子的性命。
她好悔呀……
\"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这句从小听到大的老话此刻像滚烫的烙铁,生生烫穿了她的心。
那些被骄纵蒙蔽的日子里,她亲手斩断了与婆家的纽带,如今即便父母仍愿意敞开家门,屋檐下的每一道目光都在提醒她——她不再是这个家的主人,只是个带着满身疮疤回来的客人。
晨风卷着泥土的腥气涌进厨房,刘玉娥颤抖着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压抑的泪水混着远处传来的喧闹声,消散在渐亮的天光里。
不一会儿,吴浩传牵着大水牛回来了,早晨,刚探出头的太阳光在他的肩头洒下斑驳的光晕。
他小心翼翼地把牛栓在门口那棵歪脖子柳树上,粗糙的麻绳在树皮上勒出深深的痕迹。
他忽然瞥见刘玉娥蹲在门楼口,单薄的身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随着颤抖轻轻起伏,仿佛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
他心里猛地一紧,一瘸一拐冲上前,满是老茧的手搀住她冰凉的胳膊:
“玉娥!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你千万别哭!这是大哥家!等下大哥大嫂起来了,看到肯定又要发疯!”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额头上还沁着未干的汗珠,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刘玉娥闻言,慌忙用袖口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手臂还在微微颤抖。
她强撑着站起身,眼底还残留着未消散的委屈,却仍把担忧全写在脸上:
“浩传!你拿着秧马,赶紧去秧亩子拔秧,不然去迟了,我伯我娘又要骂你!你的脚还受着伤!走路小心一点!我来喊大哥,让他去整田!”
她一边说,一边往他手里塞秧马,目光触到他脚掌的伤口,忍不住又多嘱咐了几句。
“好!我现在就去!”
吴浩传应了一声,接过秧马,左腿微微发颤。
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伤口传来的刺痛,却还是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向着秧亩子走去,背影在晨光中越拉越长。
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