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丈夫跟前,粗粝的手指轻轻拨开沾满血污缠在脚背的裤腰带,蹲下身时发间的长发随着动作轻晃:
“浩传!伤的重不重!很疼吧?”
吴浩传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整张脸因疼痛皱成一团。
他费力地抬起脚,伤口处翻卷的皮肉像被烙铁烫过一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传来的锥心刺痛:
“疼的钻心,扎对通了!”
刘玉娥倒抽一口冷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厨房那如豆的煤油灯光,照得伤口处的血珠泛着诡异的光。
她既心疼又恼怒,扬起巴掌却又轻轻落在丈夫手背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这么忙的天,你的脚受伤了,怎么办?我们赶紧到村卫生室去找李医生把伤口处理一下吧,不然发炎了怎么办?”
吴浩传靠在斑驳的土墙上,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他望着妻子眼底的焦急,露出犹豫又无奈的神情:
“算了!天还没亮呢,李医生,在不在卫生室还是不一定,何况家里一分钱都没有,还怎么治?
对了!六六粉有没有了,用六六粉罨一下,听说可以杀菌消炎!”
厨房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刘玉娥的面容,她猛地站起身,带翻了脚边的竹篮。
野菜散落在两人脚边,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你听谁说的,那六六粉可是毒药,杀虫用的,怎么能往伤口上罨?把人毒死了怎么办?就算没钱找医生,也不能用六六粉,比如说用盐、艾草或者是牙膏都可以消炎的!”
吴浩传用沾满泥浆的手抹了把脸,将额前的碎发压得更加脏乱,声音里带着笃定:
“没事的!有人用过,说特别好用,不仅不会发炎,收口还快!”
刘玉娥转身拿来牙膏。
想到被关在收容所的儿子,她的眼眶突然发酸,手中的牙膏掉落在地:
“我才不会相信!万一把你毒死了,我怎么办,儿子还被关着,没放出来,我一个人怎么活!”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给你用牙膏消一下炎,然后用干净的白布包一下,外面包一张塑料皮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