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茶水,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
“哎呦!谢谢!谢谢!累手!累手!让妹子忙活了!”
他轻吹着浮在茶面上的茶叶,浅抿一口,醇厚的茶香在口腔散开。
放下茶碗时,杜永仁目光掠过斑驳的土墙,落在墙角堆满木屑的木匠工具箱上,关切问道:
“家升!秀春妹子!你们这些年在城关这边过的还好吧?”
宋家升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缓缓摇着头,目光扫过屋顶漏着光的茅草缝隙,又看向墙根几处渗水的斑驳痕迹,叹了一口气:
“唉!好啥呀好!你看看我们家的居住条件就知道了,街坊邻居都盖起了亮堂堂的瓦房,唯独我们家还是这摇摇欲坠的土墙草顶。
刚搬过来那阵,混了个城镇户口,吃供应粮的日子勉强还过得去。
可谁能想到,随着改革开放,城镇户口不再那么吃香了,我们也开始分田分地。
街上人的田比较少,人均只能分个亩把地,这点地打出来的粮食,连填饱肚子都难。
没办法,我只能重操旧业,拾起年轻时的木匠活,靠着给人打家具,换点米面回来……”,
吕秀春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只剩下满脸的沮丧与疲惫。
她伸手捋了捋鬓角凌乱的头发,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早些年我和家升靠着上班,省吃俭用,手上也攒了一点积蓄。
可谁曾想,你宋叔宋婶,接连瘫痪病倒在床。
那些年,家里的药罐子就没停过火,寻医问药的花销像个无底洞,把我们这个家彻底拖垮了。
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直到两年前,老俩口才先后去世,我们家的压力才稍稍轻松一点!”
说着,她下意识地搓了搓衣角,仿佛想搓掉那些艰难岁月留下的痕迹。
杜永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诧与难以置信,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宋叔宋婶已经不在人世啦?实在太可惜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托人通知我一下?我作为晚辈,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该过来吊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