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眼底却亮晶晶的。
林出尘望着少年单薄的肩膀，忽然想起前世孤儿院那株总也爬不上去的老梧桐。老院长拄着拐棍在树下喊"小林子慢些"，皱纹里都盛着笑。
如今梧桐树怕是早作了灶中柴，故人坟头草也该丈许高了。
"不恨？"
林出尘屈指弹开扑火的飞蛾，"若我被人踩着脸碾进泥里，定要剜他双目断他筋骨。"
嬴天磊突然攥紧酒葫芦，指节泛白："恨字太费心神。"
他起身对着虚空挥出一拳，惊得竹影乱颤，"您看这招"崩山式"，我练了三千遍才摸到门道——有这功夫，何不去琢磨怎么把拳头练硬？"
林出尘瞳孔微缩。
月光下少年背脊绷如弓弦，方才那拳竟隐隐带着虎啸之音。
分明是锻体三层的修为，拳意却已摸到通明境的门槛，这般悟性着实罕见。
"当年我在乱葬岗与乌鸦抢腐肉时悟出个道理。"
嬴天磊突然转身，眸中跳动着幽火，"疼极了就别喊疼，得把疼嚼碎了咽下去，等来日——"
他忽然咧嘴一笑，白牙森森，"等来日站在云头上，那些腌臜货色自会跪着求我给个痛快。"
竹海忽然掀起涛声，林出尘大笑着拍碎身旁顽石。
碎石迸溅中，他看见少年破烂草鞋里渗血的脚趾，忽然想起自己初入宗门时，也是这般把满口血牙往肚里吞。
竹海泛起鱼肚白时，林出尘忽然拂袖震散晨雾："天磊，可愿随我修行？"
嬴天磊手中的竹剑"当啷"落地。
少年望着石桌上凝结的露珠，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声音："为、为什么选我？"
"昨夜观你练剑，三千六百式"崩云"竟无半分戾气。"
林出尘指尖掠过竹叶，露珠凝成冰晶簌簌而落，"这般心性配上玄阴之体，十年内必成剑道宗师。"
晨光漫过飞檐时，嬴天磊终于哽咽着单膝跪地。他想起七岁那年被宦官按在雪地里掌嘴，想起十二岁生辰被兄弟推进蛇窟，却都不如此刻喉间的灼痛来得真切。
"叫尘哥吧。"
林出尘忽然弹指，三丈外的青石应声而裂，"明日卯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