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你仕途,支撑我沈家中馈。”
沈栩安神色未变,只是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流苏,那动作细微,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沉默片刻后,沈栩安声音平淡无波:“婚姻大事,自当由父母做主。只是母亲,眼下朝局动荡,沈家正是风口浪尖,此时议亲,是否过于招摇?恐引人猜忌。”
“招摇?”王氏轻笑一声,带着世家特有的矜持与不容置疑,说:“我沈家郎君适龄议婚,天经地义,何来招摇之说?越是多事之秋,越要及早定下根基。娶一房得力的妻室,亦是稳固家族之道。”
她走近一步,目光紧锁着沈栩安,压低声音道:“栩安,莫要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迷了你的眼,乱了你的心。沈家的门楣,容不得半点轻贱。”
最后一句,她语气陡然转冷,意有所指。
沈栩安抬起眼,眸中一片沉静,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听不出王氏意有所指似的。
他微微躬身:“母亲教诲的是。若无他事,儿想去书房再细阅杨兄信函,事关圣人与沈家,一切还需早做筹谋。”
王氏盯着他看了片刻,终是挥了挥手:“去吧,记住为娘的话。”
“是,母亲。”沈栩安恭敬行礼,转身,步履沉稳地朝书房走去。
王氏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口。
婢女春和悄然上前,低声道:“夫人,郎君他……”
“他长大了,”王氏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冷硬的决心,“有自己的主意了。”
她拢了拢衣袖,指尖用力掐着掌心,冷哼一声道:“可沈家的路,不能由着他走偏。乡野之地…去,让外院的人给我盯紧了,郎君再出门,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事无巨细,都要报我知晓。”
“是。”春和连忙应下。
王氏又看向儿子离去的方向,胸中那口浊气依旧盘桓不散。
朝堂上的惊涛骇浪固然可怕,但儿子那颗可能偏离了“正道”的心,在她看来,才是沈家未来最大的隐患。
御史台的信,上官家的案子,甚至皇帝削弱世家的决心…这些都需应对,但眼下,她更迫切地要斩断儿子身边那看不见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