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池底突然传来龙吟。
那柄断在三千年前的本命剑,此刻正在冰棺中重聚剑魂,好似一场命运的回响。
子夜的风,仿若冰刀般割过冰阶,发出尖锐的呼啸。
绥肆独自静坐在染苍修补过七次的玉髓池边,周身散发着孤寂的气息。
他的掌心,躺着一枚带着裂痕的冰铃,这冰铃是今晨他在她枕下寻到的。
铃舌上,还凝着半滴未干的血珠,好似在无声诉说着她生前的痛苦与挣扎。
“阿玉,你瞒得我好苦。”
绥肆喃喃低语,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沙哑。
他的目光,怔怔地落在那冰铃之上,思绪飘回到往昔与染苍相处的点点滴滴。
池水忽然无风起皱,泛起层层涟漪,打破了夜的静谧。
绥肆腕间的霜魄链,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自发垂入水中。
当链尾触及池底那日染苍埋下的青丝时,平静的池面陡然翻涌,整池寒水竟如煮沸一般,“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蒸腾的雾气迅速弥漫开来,在这朦胧之中,三千残影若隐若现——全是染苍背着他咳血的瞬间。
每一幕,都似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心窝。
“为何,为何你从不肯告诉我,你竟如此痛苦。”
绥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池畔的冰砖,那里有一处新添的剑痕。
昨夜染苍还笑语盈盈,说是在练新剑法,此刻冰纹里却渗出她独有的本命霜色,那是生命流逝的征兆。
绥肆忽然捏碎冰铃,锋利的碎片瞬间扎进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借着这痛楚,将那即将溢出喉间的呜咽狠狠碾碎。
五更天,夜色愈发浓稠,仿若一块化不开的墨。
绥肆摸索着推开冰室的门,入目便是染苍常穿的羽衣还静静挂在玉钩上。
他缓缓走近,佯装整理衣襟,可鼻尖却不由自主地闻到袖口残留的冷香里。
那冷香,熟悉而又遥远,是他对染苍最后的念想。
就在这时,袖袋里突然滚出一颗冰珠,落地的瞬间,映出染苍魂飞魄散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