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寻医,便见她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手腕处。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见卫枝忽然抬眸,眼中又恢复成在断头台时的那般模样,无悲无喜,语气却温和。
她问,
“余相晥,你疼不疼啊……”
余相晥胡乱的摇了摇头,声音褪去了往常的清冷,只余一地旁白。
“卫枝,你先别说话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我们这就去找大夫。”
卫枝听见余相晥的话,却是摇了摇头。
“余相晥……你忘记……我现在的……身份了吗?”
“溪亭……本便是大夫……”
没人比她更了解人体的各处,就像没人比她更了解方才那一剑刺向了何处。
她救不回来了,心都没了,在医疗发达的现代都没办法,在这医疗落后的古代又能如何呢?
余相晥心中滞涩闷胀,卫枝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他们从幼儿园就是一个班级了。
她是除了阿娘和妹妹之外自己感到亲近的人。
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他们知道彼此最深的秘密。
可现在,一切都那么无能为力。
卫枝看见余相晥这副模样,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开口道。
“余相晥……别难过……”
她说话已经很费力了,却还是安慰道。
“……我不是死了……我只是回家了……”
她的声音轻而缓,莫名的带着安抚。
眼中泛着晶莹的光,脸上和着雨水,眼尾的水珠顺着脸颊滴下,落入尘埃,混着雨水消失不见,连微末的灰尘都没能溅起,轻渺而沉重。
天地声势浩大,却又一刹寂静无声。
他看着卫枝缓缓闭上的眼睛,仿佛忘了呼吸,连心跳都变得遥远。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透出洗净一切之后的清尘感……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溪亭,回家了。
那卫枝呢?
卫枝回家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雨声渐小,直到头顶出现一把倾斜的油纸伞。
余相晥才抬眸。
他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