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同时拿起金剪刀,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剪断面前的红绸布。

    如姑姑有一瞬间的恍惚。

    去年差不多的时候。

    沈家人初到北川。

    彼时小姐病恹恹的不成样子,她身子也不大好,只能强撑着照顾。

    对其他的人和事难免疏忽。

    等她知道时,分家的事木已成舟。

    她赶到大房帐篷时,分家契书已落成。

    三爷一家的名字也已经被从族谱上划掉。

    流放路上惶恐怯懦,整日如同受惊小兔子一样的清棠小姐,倔着一张脸站在三房最前头,说着“永不后悔!”的话。

    那会儿三爷三夫人还是满脸的惶恐和不安。

    大房和二房的人劫后重生,并未把北川当回事,只觉得朝夕间就能回京,甩掉三房,如同甩掉大大的负担轻装上阵。

    时过境迁,一年而已,就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如今三爷一家风风光光在人群的簇拥中,在一片片贺喜声中,剪彩开张。

    尤其是棠小姐,和她背后抱着孩子的青年站在一起,俨然是幸福的一家人。

    虽然还缺着清柯少爷,但,她知道清柯少爷如今在衙门当差。

    跟大爷那时候不一样,柯少爷在衙门颇有话语权。

    总之,前程大好。

    而自己这边,哭的哭,叫的叫,兜比脸干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回京,更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