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昼夜暖阳普照的二层楼,如今成了冰窖。
四壁皆蒙了寒霜。
原来放碧落床的地方多了一副冰棺。
冰棺里,林予安双眼轻闭,以往经常皱着的眉头如今像新纸一样平整,失却了喜怒哀乐。
这只是一副未腐的躯壳。
灵魂已经不知消失于何处,不再是林予安了。
云熠瘦得形销骨立,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他还是穿着一身蓝素袍。
手里拿着冰刀,在一点点将林予安所躺的冰棺斫宽,直到能放得下另外一只冰枕。
这是双人棺。
仅能容得下他与她的双人棺。
斫得差不多了,他在林予安身旁躺下。
刚刚好。
没有很宽。
他能与林予安手臂接着手臂,手稍稍一绕,就能握住林予安的手。
他闭起眼睛,像死去一般,屏住呼吸。
若是坚持半年,他的脉管里的血会变成冰渣,躯体再也容纳不了灵魂,像林予安一样死去。
云熠当然不是想自杀。
他只是试试他将来要躺的位置合不合适。
就在这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
古老的庙宇里,香火鼎盛。
上香的人来人往。
而子慕予安静地仰着头,直直地看着他,连眼睛都没眨。
云熠当然知道,这是在哪里。
灵川县是他的灵龛之一。
在他的灵龛里,他可以以神像的视角看见很多东西。
云熠从冰棺里坐起。
情不自禁,伸出手。
灵川县。
齐天神殿。
一对夫妇捧着一大把香,正分着插在香灰堆积成小山的香炉里。
忽觉微风拂过,神殿霎时亮堂不少。
夫妇抬头。
然后立即瞪圆了眼睛。
神像动了。
神像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拂了一下子慕予的头顶。
子慕予也看见了,可是她动弹不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木头手探来,轻轻地、缓缓地拍了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