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任何调令都难以执行。”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微臣自是不疑无上皇圣躬,但其他将领,未必都能一眼辨出真伪。”
“毕竟无上皇已许久未曾露面,且大伙儿也大多未曾上朝见过,若有人心生疑窦,恐难服众。”
“恳请无上皇恩准,再出示更多信物,以便微臣好向众将交代,令他们心服口服,杜绝非议。”
他语速虽缓,语调却越发诚恳。
他是真的怕了。
即便眼前这位的身份已几乎呼之欲出,但欺诈之术层出不穷。前次被假密旨骗得团团转,已然酿成大错。
若这次再错一次,那就不是糊涂,而是愚不可及了。
更何况,沙祁阳心中依旧不愿让无上皇亲自出征。
他是边关守将,自知一旦无上皇有失,他罪责难逃。
可沙祁阳也清楚,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拦不住这位铁血天子,开国皇帝,那只能另辟蹊径。
将这件事抛出来,交给整个军中将领共同担责,才能稍稍卸下些许压力。
“此言有理。”老朱闻言倒并未动怒,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侧目望向吉垣,略一点头。
吉垣心领神会,当即上前几步,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递了过去。
“这是圣旨原本,以及政务处与军务处联署的两份公文。”
沙祁阳双手接过,摊开一看,只见圣旨上用金墨书写,龙章凤篆,威仪毕现,内容虽无调兵之令,却清清楚楚写明:太祖皇帝陛下已经还朝,现尊为“无上皇”,此行乃微服亲巡,所经之地,地方军政各司须尽全力配合,不得怠慢。
两份公文的措辞虽略有不同,但主旨一致,皆为辅证。
原来,老朱自京城出发之初,朱允熥便已料想到这一层。
各地官府的官员未必都识得这位昔日帝王的真容。
若真碰上一些目光短浅、识人不明的地方官员,稍有不慎,不仅可能怠慢了老朱,更有可能引发误会,甚至威胁到他的安危,那后果便难以收拾。
随行携带数份由中枢签发的文书凭证,便是预先做防范之举。
既能预防不测,又能在必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