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娴沉默不语,她知道仙姐说的都是事实。她默默地看着仙姐,心中却有一丝无奈。试衣镜中,她锁骨处的梵文刺青若隐若现。那是她用自己的第一笔提成去纹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然而,仙姐却总是对这个刺青冷嘲热讽,说它像条形码,会让客人觉得她是个打折商品。
“我需要自己的品牌。”章小娴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我不想永远当你们的活体模特。”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新店钥匙的锯齿,那是她迈向独立的象征,也是她未来的希望。
仙姐气冲冲地扯下围巾,像扔一件破布一样把它扔在沙发上。围巾落地的瞬间,她脖颈处那几道还未消退的抓痕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上周,当 室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时,章小娴正在给一位客人系腰带。那些鳄鱼皮的扣环,只有用特定的角度才能扣上,就如同她们此刻的对话一般,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微妙。
“你以为那些阔太太真的看得起你?”仙姐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她们背地里都叫你‘二手衣架’——试穿过季样衣的廉价模特!”
更衣室里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章小娴的思绪被打断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待客人时的情景。那件羊绒大衣的价格高达八万,而客人却用她那精致的美甲,毫不留情地挑开了章小娴的工牌,轻蔑地说道:
“实习生也配碰真丝内衬?”
章小娴并没有被这句话击倒,她挺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至少她们愿意为我的眼光买单。”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新店设计图边缘那烫金的 logo,“不像某些人,只会守着过季的库存,坐吃山空。”
仙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脸上的粉底在法令纹处裂开了几条细纹,仿佛是被章小娴的话给气的。去年的一个台风天,她们俩一起加班理货,仙姐曾向章小娴倾诉过自己的烦恼。她说她的丈夫在珠江新城养了个情人,“他说那里的落地窗能看见整条珠江。”
仙姐可不听这一套,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原地转着圈,嘴里还不停地大叫着:
“真是脏啊你!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