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工人能赚钱,军工厂里的工人自然是第一批赚到大钱的。
“那些军工厂里头的熟练工和高级工,攒够了钱就辞职不干了,回村子里买屋买地……”那名老人在井边嗑着烟杆,继续说着:“他们买地都是整片整片买,专挑好田平地,一次就买个几十亩、几百亩,自己自然是种不过来的,就只能雇人来种,好多去城里的后生进不了厂,又吃不了扛包杂务的辛苦,就给他们雇来当佣农,这些新地主跟厂子里多少有些关系,干得好的佣农也会推荐到厂里去。”
“他们和厂子里有关系嘛,知道厂里需要什么农产原料,就专门种那些农产,然后和厂里订约,通通都给厂里收走,咱们自家种的农产,厂子里自然是不收的,甚至是合作社公田的产出,以前还有盈余拿到市场上去卖,现在都没人收了,除了部队和官营厂统购统销的那一部分,其他的都得烂在手里。”
“说起合作社的公田,这位干部您应该也去看过了吧?那些新地主有门路,赚钱多,发的钱也多,村子里的青壮要么跑去城里等着招工,要么就去给新地主当佣农,合作社的公田都找不到人种,好多都抛了荒,而且合作社的公田不是不准买卖的吗?但私下里头许多名义上还属于合作社,实际上都已经卖给那些新地主了,要不然根本就找不到人来耕种不是!”
牛德东面色一冷,猛的回头看向附近跟随的一名干部,那个永宁县合作社的社长已经是面如土色,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站立不住,豆大的汗水爬满了额头。
那名老人沉在自己的感慨之中,仿佛是专程来吐苦水的,一点也没意识到牛德东和那些干部的情绪,依旧絮絮叨叨的说道:“那些个新地主,眼里只瞧得上好田平地,想方设法的去占合作社的公田,咱们这些山田他们看不上,也没人要,咱们也种不过来,就只能扔在地里抛荒了。”
“关键是,那帮新地主圈了地也不种粮食,只种工厂需要的什么‘经济作物’,那么多好田肥田改种经济作物不种粮食了,那以后吃什么?总不能去吃工厂里头产出来的笔墨纸砚、衣服鞋袜什么的吧?”
牛德东双目微微一眯,转过半个身子扫视着身后一众永宁县当地的干部,人人都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有邱致现捧着肚子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牛德东又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