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林面上有些愠怒,倒也没有当场爆发出来,耐着性子说道:“此话怎讲?”
“老白,你身为旗人,但对这八旗看得还没我这个妇道人家清楚……俗话说‘旁观者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赵可兰吐槽了一句,提起茶壶给白阿林添了碗茶,把茶碗推到他身前,这才细细解释道:“朝廷为什么不准八旗旗人从事他业?其一自然是为了打仗,要让八旗‘利出一孔’,避免像前明的卫所那般,军户迅速沦为平民,因而丧失战力。”
“但时至今日,八旗早就不复从前,自吴藩起事以来,所谓满蒙八旗对吴周、对红营、对耿郑表现得如何?大败亏输也有不少次了吧?朝廷想要限制八旗从事他业而专心当兵的心思,可以说是已经破了产,纳兰大人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认为既然八旗旗人都当不了兵了,再限制着还有什么意义?干脆放出去转为他业,朝廷还能省下许多银钱,我猜的对吗?”
白阿林默然一阵,轻轻点了点头,他在纳兰府里当差,纳兰明珠虽然不会主动跟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说些什么,但和党众朝员交流之时,也会表露一些想法,白阿林多多少少也有耳闻,却没想到赵可兰光靠猜就猜到了纳兰明珠的目的,心中不由得有些讶异。
赵可兰呵呵笑着,在桌上捡着瓜子:“问题是,限制旗人从事他业,只是为了打仗当兵吗?并不是的,你也看过红营的报纸,他们是怎么说的?‘以满制汉,以旗制满,以皇族制八旗,从上至下设层层之囚笼’,红营所言是不是妖言、有什么目的暂且不说,只说其中的道理,之所以要限制旗人从事他业,就是因为要以此设置囚笼,以控制八旗之中所有的旗人!”
赵可兰朝着一旁提着茶壶到处跑的店小二仰了仰下巴:“这雨春茶堂,在京师算不上什么上乘的茶楼,主顾恩客大多是小商小贩,像我们这种仆役婢女,攒几月的银子,也能在这弄壶好茶茶点。”
“就是这样的茶楼,一个跑堂的月银也有二两左右,已经相当于一个八旗步军的月饷了,这雨春茶堂的厨娘,专做白案茶点,一月也有六两的月银,一个八旗马甲的月饷才不过四两银子而已,而他们既不用上阵拼命,也不用点卯训练,下工便能回家,老白,你说若是朝廷准许你们自由转业,你们这些旗人,还有多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