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强行咽了回去,拖着嘴角流下的血丝,瞪着滚圆的双目,怒道:“闽西大半是山地,又深处内陆,我军舟船水师几乎没有作用,只能靠陆师争夺,红营在江西连清军十余万精锐都打跑了,咱们在福建统共才几万人马,若是只算郑家本部兵马,最多不过两三万人,岂不是以卵击石?”
“先生所言确实有道理!”郑经点了点头,他虽然也因为红营占据闽西之事而日夜难眠,但到底还没有失去理智:“若是能在陆上打得过红营,当初汀州府都不会落在红营手里,如今要去争夺延平……确实有以卵击石之嫌!”
“王爷,以前不行,但现在可说不定了……”陈绳武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陈总制久在台湾,不知大陆上的情势变幻,红营如今在江西和周边根据地大搞什么整风肃纪,搞得治下一片混乱、人心离散、内斗不止,这段时间以来,常有红营治下军官干部、士人民人受不住红营的内斗和迫害而逃离江西等地,跑到清廷、吴周,乃至我们治下求活,红营如今已有崩解离散之势!”
“此事臣也有听闻,红营此番整风肃纪,听说确实是引起许多人不满,也搞出了许多冤假错案……”陈永华摇了摇头:“但若说红营因此就有上下崩解的问题,臣却认为不然,这整风肃纪虽然闹得凶恶,但很难说有没有伤到红营根本………”
“若是没有伤及红营根本,又怎会有那么多人弃官而走?”陈绳武在身上摸了一下,啧了一声:“没带在身上……等会下官让人去找些报纸文告来,总制大人可以看看亭林先生、南雷先生他们的文章,看看那些从红营治下逃跑的军官干部和士人的亲身经历,看看红营如今已经混乱虚弱到什么模样!”
“那些从红营治下逃跑的,本就是因为反对整风肃纪,甚至是因为整风肃纪而受了罚的,他们自然要拼命的抹黑红营,他们的口供,不可尽信啊!”陈永华争辩道:“王爷,争夺延平之事万万要慎重考虑,此时不是……”
“此时不做,还待何时?”陈绳武打断了陈永华的话:“红营正是混乱之时,是我军千载难逢趁虚而入之机,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日后等红营真把内部整理清楚了严阵以待,我军哪里还有半点机会争夺延平?福建也必然守不住,直接做好退回台湾的打算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