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营说整风肃纪是要整顿队伍,是要抛开包袱再出发,可如今看来,反倒是把他们的基层越搅越乱了!”马宝侧头看向王夫之,眯着眼笑道:“先生,您那位弟子在大会上说旧账要时时翻,若有一日在下真的到红营这边讨饭吃,他们不会也翻我的旧账、整到我的头上来吧?”
“实事求是的说,自然是有这个可能!”王夫之却没有试图帮着红营辩解几句、安抚安抚马宝,反倒坦诚的点点头:“先贤亦有言‘吾日三省吾身’,红营想要不腐化,就必然要翻旧账,要整风的,如今这场整风运动刚刚开始,便一下子暴露出这么多问题来,从实事求是的角度说,这恰恰证明了红营整风肃纪的必要性。”
“辅明的报告里有些话说的对,出问题不可怕,做事和发展就不可能不出问题,可怕的是不正视问题、去掩盖问题,让小问题积累成了大问题,最后拖着整个红营一起完蛋,此番整风肃纪到现在确实是乱成一团,但经验不就是要在一次次实践中积累的吗?问题不暴露出来,早晚就会成为刺向红营心口的那把刀!”
“先生所言,在下也清楚!”马宝点点头,语气也严肃了一些:“但问题是,红营又不是已经占据整个天下、外头安然无忧了,几十万清军在鄱阳湖对岸虎视眈眈,清廷也一直盯着红营的动作,此番整风肃纪将红营治下搞成这副混乱的模样,清廷必然是要趁虚而入的,红营岂不是弄巧成拙,反倒给了清廷机会?”
“三宝兄,你到现在还没看清楚,辅明他们如今已经并不怎么在意清廷了!”王夫之摇了摇头:“红营站稳大半个江西之后,他们早就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在和清廷的争锋之中得胜,他们对清廷的态度,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清廷如何挣扎,在他们心里都已经不是什么排的上号的大事了。”
“若只是为了对付清廷,红营根本不需要整风肃纪,照着以前的走法继续走下去便是,清廷所谓革新自救,也不过是给红营弄了几点绊脚石而已,红营当年面对清廷的围堵,能从石含山发展到如今,占据大半个江西之后,清廷又怎么能拦得住他们?”
“此番整风肃纪,和清廷没什么关系,清廷革新自救是为了应付红营,红营的整风肃纪,却是为了对付自己!”王夫之抬头看向远处那合作社楼顶上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