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探马驾马的模样,不像是红营的骑兵,反倒有些像吴军,不过和吴军又有所不同,似乎也融入了一些咱们的马术进去……”一名将领拧着眉头看着那些红营探马,他们这些八旗精锐时不时冲进吉安捣乱,和红营、吴军的骑兵也多有交手,彼此也算是熟悉:“听说红营之前围歼韩大任所部后带走了许多韩大任部的骑兵,最后也大多放还了。”
“如今看来,他们虽然把那些吴军骑兵放还了,但也从他们那里学了不少东西,这些骑兵探马相比于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又进步了不少啊。”
“当初咱们的骑兵闯入吉安,红营贼寇的骑兵连追都追不上……这才多久……”舒恕脸色一沉,看着那些忽急忽缓的红营探马出神,能拿来充作探马的,必然是红营骑兵中的精锐,这么短的时间内,红营便是神仙也不可能把所有骑兵部队都练到这种程度。
但这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了,舒恕也是从小练习弓马长大的,要把骑兵培养到这个程度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资源、那些探马要多么的刻苦训练,他一清二楚,虽然从他们的策马和行动来看还远远比不上八旗的精锐和绿营的精骑,但要是再给他们一段时间呢?
“姚启圣……看起来他还真没说错……”舒恕想起当初和姚启圣的那些互相攻讦的奏疏题本,当初他气愤于姚启圣这个汉人专权,从来没有仔细去查看过姚启圣说了些什么,只是不断的上疏咒骂他。
可如今面对着红营大举南下的局面,舒恕反倒清晰的记起了姚启圣那些夹杂在骂战之中的观点,就在这城楼上看着那些红营的探马,竟也品出了一些味道来:“三藩、郑逆者,如健硕之老汉,其势虽盛、其气竭也,一鼓作气不能胜,则日渐衰颓、渐次削弱,故时日愈久,我朝胜算愈大。”
“红营贼寇则不然,其如总角之少年,势弱而气盛,朝廷不能趁其势弱而制之,则其日益茁壮,终至不可制约也!红营贼寇不同于三藩逆贼,时不在我而在其,若不能倾国以制、一鼓而除,他日恐有倾覆之危。”
“时不在我……”舒恕喃喃念着这四个字,眉间紧紧皱了起来,抓着城垛的手紧紧攥着,微微有些发白,以前他总以为是危言耸听,但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刀子悬在他的头上,由不得他闭眼堵耳、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