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账本上,明明一笔一笔记着那学费的出处。
“儿上学学费三千五百元,另被如,草席些,共计三千八百元。其他可节省,被如一定要厚,不然冬里冷,脚上又要长冻创”
“向大青借:五百元(已还)”
“问村长借:一百二十八元(已还)”
“村头老曲:八十元零五角(已还)”
“买酒瓶102个得10元。”
“利地6亩,主家补医药费20元。注:次日补耕3亩,免酉州”
“工地打工十五天,日50一天,共计750元,离报到不剩二十天,要抓住了,二叔、三哥家可争取。
“”
阿普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不停地用手去抹,泪水却越流越凶猛。
“我以为,我以为”
他以为那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是他逐梦路上的拦路石。
可这账本上,透彻地刻着一个父亲的窘迫与难言。
以及,印照着一个儿子的天真与无知!
阿普倏地站起来,大步向外走。
“妈,我再去山下问问,他现在记性不好,说不定在谁家迷路了。”
不怕,一天找不到就两天,一周,一月,直到他回来!
“诶!饭还没吃呢!”母亲捧着雨衣在后面追:“把雨伞也带上,外面雨可大!”
刚要触碰到门扉,门从外面被推开。
青叔湿漉漉的一张脸出现在二人眼前。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阿普!你爸找到了!不知怎的跑到镇上书店了,要不是村里有人碰到,恐怕真有的好找!”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阿普,我们就先回去了!”
层层的人群散开,只剩那个哆哆嗦嗦的男人。
他弓着腰,怀里像是捂着什么,若无旁人地越过阿普和妻子,口中重复着“账本”二字,直直地朝堂屋里冲去。
“你干甚啊?一天的招呼也不打去哪了?”
母亲埋怨着,手上却没停,拿着毛巾替他擦,而父亲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怀里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