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深城的晨雾里遇见刘东。他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抬手重重拍在自己大腿上:"东哥,当年要不是你那一刀"话音戛然而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那道浅疤。
当年刘东的刀若是稍稍慢了一点,他的颈脉早已被自己刺穿。
蝴蝶刀从袖口滑出半截又被他按回去,金属碰撞声里混着声苦笑:"那个疤脸虎只说有个硬点子要处理。"他忽然抬头,眼底泛着血丝:"我要知道是您,宁可剁了自己这只手!"
雾气在两人之间浮动,远处早点铺的油锅突然爆出"滋啦"声响。阿强摸出包皱巴巴的南洋双喜,递烟的手停在半空又缩回去:"炳哥去年折在条子手里,现在和胜堂…"他猛地掐断话头,鞋尖碾着地上的碎石子转了半圈。
"阿强,江湖的事我不再参与了,至于和胜堂,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刘东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回去告诉疤脸虎——"刘东的声音混着豆浆香气飘过来,指节在他肩胛骨上轻轻一叩,"就说我今晚请他喝茶。"
“好,东哥,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咱们就此别过,说完双手一抱拳,干净利落的转身而去。
阿强回到虎哥的院子时晨雾犹未散去,疤脸虎正坐在一楼客厅里,左手里盘着一对新选的核桃。
他也是普通人,手腕骨折处疼得厉害,昨晚上借点酒劲稍眯了一会早早的就疼醒了。
见阿强推门进来,眼睛一亮:“强哥,这么快就办妥了?”
阿强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叠用牛皮纸包着的酬金,轻轻搁在茶几上,推了回去。
虎哥盯着那沓钱,核桃在掌心停住,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什么意思?”他嗓音沉了下来。
阿强站在窗边,晨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照在他半边脸上,另一侧仍陷在阴影里。他摸出蝴蝶刀,指尖一挑,刀刃“咔”地弹开,又“啪”地合上,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像是在掂量什么。
“东哥让我带句话。”他终于开口,声音很淡,却像刀尖刮过铁锈,“他今晚请你喝茶。”
虎哥的瞳孔微微一缩,核桃“咔”地捏紧,青筋在手背上突起。
“东哥?”他嗓音发紧,“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