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只是……现在她只认得我,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安陵容点头:“这样最好!”
“是啊!”
走得累了,两人便寻了一个茶摊坐下。
安陵容忽然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永远藏在这花船间。”
说起这个,孙禾茵也叹了一口气:“如今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花船鱼龙混杂,能很好的掩饰身份。”
“你忘了我如今的身份了?想要保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只是我也没有什么生存技能,除了风月场上的把式,我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赚钱养活我姑母。”
安陵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天色渐晚,几艘花船上的姑娘们已经开始了一日的忙碌。
有人抱着琵琶调弦,清越的琴音在湖面荡开涟漪;有人对着湖面开嗓,咿咿呀呀的声音四处飘散;更远处,两个年幼的舞姬正踮着脚练舞,绯红的衣袖在风中翻飞,像极了折翼的蝶。
“我在这里几天了,觉得这些女子才情都不俗,琴棋书画、烹茶点香样样精通,若是能离开这里,到外头谋个正经生计,想必也能养活自己。”
“话虽如此,但是没有人愿意请她们。”
沈昀飞刚从岸边小贩处买来一包糖炒栗子,正往她们面前的桌上放。听到这话,不假思索地接道:“怎么可能?”
安陵容和孙禾茵同时抬眸望向他,眼中带着相似的诧异。
沈昀飞认真道:“醉月轩正厅那幅《寒梅傲雪图》,我特意问过赵妈妈,是千红姑娘的手笔。那梅花画得遒劲有力,墨色浓淡相宜,与京城那些所谓名家相比毫不逊色。这样的人才若在京城,各府怕是争着要请去做女夫子。”
他又补充道:“一年前我家为侄女请女夫子,最后选中的那位,才学还不及千红姑娘一半。”
孙禾茵深深叹了一口气:“沈公子说得轻巧。可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户籍的,连苏州城都出不去,又能去哪里谋生呢?就像白芷,自小在花船上长大,医术也是花船上的人教授的,她们连姑母的病都能治好,可没有一家医馆敢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安陵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