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云雾正轻声细语地和小婴儿说着话,楼羽眠专注地逗弄着孩子,笑声清脆。这边棋盘前的空气,却突然有些诡异的凝重。
奚昀拈着白棋的手指停在半空,终于抬眼看向齐鸿之,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润平和的笑意。
想不到齐鸿之对李承胤还是真心占大半。
“鸿之何出此言?”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殿下遇险,身为臣子,护驾是本分。”
“本分?”齐鸿之的扇子也不摇了,他盯着奚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本分’,还是……‘恰好’?”
他身体又往前倾了半分,声音压得更低,“告诉我,那支箭,你是故意去挡的?是也不是?”
里屋说笑声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棋枰上黑白分明的对峙,和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较力。
奚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却莫名地透出几分无奈。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那枚一直悬而未决的白子,轻轻落下。
“啪。”
一声轻响。位置极其刁钻,并非去救那看似已被黑棋重重围困、危在旦夕的白棋大龙,而是落在了黑棋看似强大、实则后方略显空虚的一个不起眼的角上。
这一步,看似无关紧要,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齐鸿之的眉头瞬间拧紧,目光立刻被这颗白子吸引,下意识地审视着整个棋局。他原本志在必得的屠龙之势,因为这看似随意的一落,他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了。
就在他凝神思索棋局的瞬间,奚昀开口了。声音依旧平和,甚至带着点闲聊般的随意,却清晰地穿透了空气:
“鸿之,你棋技在我之上,眼力也毒得很。”
“怎么输给我了呢,你在想什么呢?”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棋子边缘,目光却越过棋枰,仿佛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不过,有些事,何必问得那么清楚?就像这盘棋,”他指了指自己刚刚落下的那颗白子,又点了点那条被黑棋围困的白龙,“你只看到我这条龙快死了,却未必看清了全局。”
齐鸿之撑起下巴,看着他。
奚昀迎上他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敛去,认真道:“那支箭,我挡得值不值,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