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早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你…你故意……你就是故意的!”
“顺水推舟而已。” 李承胤淡淡地打断他,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那把刀,既然递到了本王的手里,本王为何不用?除掉一个心怀叵测的亲王,铲除一个盘根错节的外戚,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一举数得。”
他微微俯身,靠近李承坤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毒刺,直扎心窝,“皇兄,你该明白,坐在那个位置上,心慈手软,就是自掘坟墓。皇权之路,从来都是白骨铺就。你,还有蒋家,不过是祭品。”
“祭品……” 李承坤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的怒火和疯狂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死寂。
“祭品……哈哈哈哈哈哈哈,祭品……”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颓然瘫倒在冰冷的草堆上,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愤怒,而是彻骨的寒冷和绝望。
“所以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构陷?看着母妃被打入冷宫?看着蒋家……几百口人…人头落地?李承胤!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石头?帝王家的心,本就不该是肉长的。” 李承胤直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俯瞰的姿态,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愚蠢的仁慈,只会害人害己。皇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生在帝王家,更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在狭小的囚室里蔓延。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两个扭曲拉长的影子,一个挺立如松,一个蜷缩如虫。
李承坤不再嘶吼,不再质问。他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只有肩膀在无法抑制地、无声地耸动。过了许久,久到李承胤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低低地响起:
“好啊…好一个帝王之心,好一个祭品……”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竟然奇异地浮现出一抹惨淡到极致的笑容,眼中是彻底的空洞和死灰,“李承胤……我的好弟弟,我祝你的龙椅,坐得安稳……千秋…万代……!”
话音未落,他积聚起全身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如同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