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迸射。
华雄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从刀柄上传来,虎口瞬间爆裂,鲜血淋漓。
那柄陪伴他南征北战多年的大刀,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沉重地插进了远处的泥地里。
还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一道冰冷的寒意,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
赵云的白马与他交错而过,停在了他的身后。
而那杆亮银枪的枪尖,却精准无比地停留在了他的喉结前,分毫不差。
只要再进一寸,便是万劫不复。
全场死寂。
华雄僵在马上,感受着喉咙上传来的刺骨冰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最后的反抗,最后的尊严,在这一枪之下,被击得粉碎。
全场死寂。
近万名凉州残兵,呆呆地看着那杆纹丝不动的亮银枪,和枪尖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身影。
华雄僵在马上,喉结上那刺骨的冰凉,正疯狂地吸走他全身的力气和热量。
他输了。
一招。
甚至连对方的枪法都没能看清,就输得如此彻底,如此的毫无悬念。
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回头望了一眼。
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袍泽,他们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和他一样的麻木与绝望。
远处,是已经被彻底占领的河东大营。
家,没了。
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华雄脸上的狰狞和疯狂,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褪去,剩下的,只有一片死灰色的悲凉。
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嘶哑、干涩,在这寂静的渡口前,显得异常苍凉。
“呵呵呵呵呵”
他重新看向眼前那白马银枪,宛如天神下凡的年轻将领。
“好枪法!”
华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华雄,纵横西凉十数年,自认天下英雄,不过寥寥数人。今日,能死在你这等英雄手下,不冤。”
赵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