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却只能咬牙坚持。
马匹累了,可以换一匹继续。
而他们无法替换,只能坚持。
同袍受伤了,草草包扎,扶上马背,绝不掉队。
他们的脸上,刻满了疲惫。
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嘴唇干裂出血口。
身上的皮甲和羊皮袄,沾满了征尘与汗渍,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属于男人的汗臭与马匹的腥膻味。
然而,就是这数千里的磨砺,如同最精湛的铁匠,用最沉重的铁锤,一次次捶打着这块生铁。
疲惫,非但没有消磨他们的意志,反而将他们骨子里的凶悍与坚韧,彻底激发了出来。
此刻,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像出鞘的利刃一般,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
那是一种久经沙场、见过生死才能磨砺出的气势。
沉凝如山,锐利如刀。
疲惫的身体里,蕴藏着的是一旦爆发便能惊天动地的力量。
“出发!”
顾衍再次下令,声音斩钉截铁。
他一马当先,如同一柄锋锐的锥子,狠狠刺向前方。
三千铁骑,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坚硬的冻土上,发出“隆隆”的闷响,仿佛是大地在为这支军队的到来而颤抖。
他们不再刻意隐匿行踪,马蹄声激荡,烟尘滚滚,如同一条黑色的怒龙,张牙舞爪地闯入了烧当羌的领地。
这里的天空,似乎比汉地更加高远,也更加苍凉。
稀疏的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远处的山峦呈现出一种铁青色,更远处,则是连绵不绝的雪峰,在天际勾勒出冷硬的线条。
偶尔能看到一些零散的羌人帐篷,如同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
炊烟袅袅,却带着一种与汉地截然不同的粗犷与原始。
进入烧当羌的地盘,这支军队不仅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更加张扬。
他们不再避讳任何人的目光。
遇到零散的羌人牧民,那些牧民先是好奇地张望。
但当他们看到这支看似迁徙的部落,全部是青壮男丁。
看到他们手中锋利的兵刃,以及骑士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煞气时,无不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