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茶盏在曹琴默脚边炸开，碎瓷飞溅，一片锋利的碎片擦过她的脸颊，顿时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温热的血珠顺着下巴滑落，滴在青石地砖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你不是说皇上只是暂时宠爱那个贱人吗！”年世兰把手边的茶盏扔出去，含恨看着曹琴默，“那个贱人都能怀孕，本宫为什么不行！”
曹琴默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脑海中记忆翻涌，耳边是年世兰喋喋不休的念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干脆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主！”
曹琴默本想着装晕躲过华妃的怒火，却不想这具身子早已被多年的战战兢兢掏空，竟真的昏死过去。混沌中，她仿佛重新走完了曹贵人短暂的一生——
十岁那年，父亲病逝时枯瘦如柴的手；十五岁入王府时，母亲塞进她手里的最后一只银镯；年世兰盛气凌人地将茶泼在她裙摆上，她还得笑着赔罪；还有温宜，她拼死生下这孩子，那团温热的小身子在她怀里发出的第一声啼哭……
刚才年世兰生气，就是因为皇上本来说过来翊坤宫看她，但是碎玉轩的芳贵人传出有孕的消息，皇上过去看她。年世兰没有对皇上生气，把怒火发泄在她的头上。
“小主！您可算醒了！”音袖带着哭腔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曹琴默睁开眼，既然她晕过去，年世兰那儿勉强过去了，她还得想想该怎么安抚她。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
“音袖，”曹琴默撑着床榻缓缓坐起身，锦被滑落时露出瘦得伶仃的手腕，腕骨凸起处还留着昨日被华妃指甲掐出的青紫，“我这是晕了多久？公主可好？快让乳母把公主抱来。”
音袖连忙上前搀扶，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小主昏睡整日了，太医说您是心血耗损，公主刚用过奶，正醒着呢，奴婢这就让人把公主带过来。”
乳母抱着襁褓进来时，曹琴默眼巴巴的看着，张开手臂把温宜抱在怀里。
温宜刚吃饱，正好奇的看着周围，小手动来动去，突然抓住曹琴默垂落的一缕鬓发，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
“我们温宜真乖，”曹琴默指尖轻轻描摹着女儿粉嫩的脸蛋，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乖乖用膳，乖乖睡觉，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