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阶沉吟片刻,回到书案之后坐下来,拿起那卷宗最上方一本道:“不够。”
杨伯农道:“还不够?”
陆阶目光深凝:“皇上既然已经在逐步剪除严家的羽翼,足见已经对严家抱有留存之心。
“严述已经死了,也算是给了严家一个警告。严家如今除了严颂之外,没有在朝中担任要职的人。
“换言之,严颂死了,严家就不成气候了,集结的所有党羽也会树倒猢狲散,不会对朝廷造成威胁。
“反倒把他杀了,容易刺激胡玉成动摇军心。
“这种情况下,把这几桩罪告上去,严家也只要再推几个人出来顶罪,皇上多半会就坡下驴。
“总而言之,要掰倒严家,关键还是在皇上。皇上没有下定决心,不管递上去多少罪状,我们恐怕都不会看到希望的那一步。”
“那又该如何是好?”杨伯农问道,“如今就差最后一步!”
“你急什么?”陆阶道,“方才不是说了吗?胡玉成那边碰了壁的消息一到,他们要么当缩头乌龟,要么就豁出去抵抗。
杨伯农愣住:“可大人不是也说,咱们不能干等着他们出手吗?难道我们要等?”
陆珈和沈轻舟同时笑起来:“父亲的意思,应该是想要挑动他们出手。”
杨伯农不明白,自己这个终日跟在陆阶身边的头号幕僚,竟然还不如他们小两口了解陆阶的心思?
他疑惑的看过来。
沈轻舟拿出了一张舆图:“这是岳父大人入阁事成之后,吩咐我盯着严家后截到的一封信件内容。
“这是一张看起来很正常的京畿舆图,但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严梁贴身随从的手上就显得有些不正常。
“我们怀疑,严老贼已经年迈,恐怕已经无力折腾,但严梁却未必。
“那夜在严家私宅里,他想要力挽狂澜的意图极其明显。哪怕是最终被我们捣毁,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陆阶点头:“严梁的确算是严家这一辈里最出色的子弟,他从小被用心栽培,志向远大。如今突遭家变,也绝不会颓废。
“如果严家有不认命的人,那排在最前面的一定是严梁。他也有这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