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朱安禾全身都失了力道,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她甚至连哭都失了声。
顾星言一进来便朝李双晚望去,他很担忧。
李双晚比爹娘都要冷静,朝顾星言微微点头,又过来从他手上接过母亲,将她安置在父亲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
蹲下去,望着父亲。
她知道,这个时候,父亲比谁都难受。
那些人,是他带来盛京的,是他的兄弟,更是亲人。
李淮英低垂着脑袋,什么话也没说。
他的左手已经满是血。
李双晚小心地将上面的碎瓷片取出来,拿帕子一点点将父亲手上的血擦干净。
又拿来药箱替他上药,包扎。
话出口时,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了下来:“爹爹,娘……”
李淮英抬头看她,中年汉子,一位常年戍边的大将军,令北齐铁骑闻风丧胆的大家军统帅,此刻却脆弱得如同一个婴孩。
李双晚跪在他们面前,抱住爹娘的脑袋,让他们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顾星言一言不发地陪着她。
李元乔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才把泪一点一点地逼进肚子里:“爹,张将军他们的饭食酒水绝对有问题。”
声音太过暗哑,以至于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是他的声音。
李双晚将爹娘扶好,站起身:“哥哥,他们的饭食里必是被下毒了。”
李元乔点头,这件事不弄个明白,对不起他们。
在皇宫,如此大面积的下毒,能做到这点的,除了景章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
哪怕是凌恒这位储君,也做不到。
而他所谓的让叶尘调查,也不过是找几个替死鬼出来罢了。
“爹,咱们得进宫,找皇帝讨个说法,也要把兄弟们带回来!”李元乔捏紧拳头。
李双晚对随后进来的红霜道:“红霜,你帮我照顾好母亲,我得陪父兄进宫。”
红霜点头。
太难受了,那些将士,两天前,她还同他们一起战斗。
北晋皇帝这是为什么呀?
哪怕他觉得镇国公功高震主,也断没有这么做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