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三声高呼震得铜鹤香薰微微颤动,朱翊钧起身时玄色常服上的金线蟒纹跟着翻涌,玉带扣撞在桌角发出清越声响。
“李如松真乃朕的猛将!\"若不是李成梁封了国公,朕恨不得即刻给李如松赐下爵位。”
“忠心不二,从无僭越,李如松只管提刀杀敌,倒比他爹更合朕的心意!”
高兴之余,竟是将心里话又说了出来。
陈矩闻言,赶忙低头,表示皇帝陛下刚刚说的话,奴婢听不到。
“明日,将李如松大胜的军报传给各个部衙,万里草原,我大明朝去的了……”
“是,陛下……”陈矩低头领命。
………………
写下金銮记的是一个穷酸秀才,名叫吕良,狱底层的霉味裹着血腥气,像张浸透污水的棉被死死压在他的口鼻间。
腐木梁柱上垂落的蛛丝沾满灰絮,不时扫过他结痂的额头。
稻草堆里混着血渍凝成的硬块,硌得他断腿不住抽搐,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腕骨,在阴湿里泡得发白……
他听见铁锁哗啦作响,锈迹斑斑的牢门吱呀洞开,昏黄火把撕开黑暗。
强光刺得他眯起眼,恍惚看见蟒袍角掠过门槛,金线绣的獬豸在火光里张牙舞爪。
原来是张国之带着一个郎中到了。
“给这书生治腿。”
吕良倒也硬气。
“这都要死了,还治什么腿。”
“陛下看了你的书t……”
“天子看了我的书?”
“对,陛下仁慈,饶恕了你,打断你腿是下面人自作主张,陛下得知之后,要让锦衣卫给你补偿,治好了腿后,命锦衣卫送你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