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共饮碗中残酒……
酒宴散时,夜幕已将沈阳城完全笼罩。
五月的晚风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掠过街巷,虽没了冬日的凛冽,却仍带着丝丝凉意。
街边的槐树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偶尔有几片嫩绿的叶子被吹落,打着旋儿飘在青石板路上。
安巴和库勒坤骑着马缓缓前行,马蹄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城墙上的火把明明灭灭,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商铺大多已关门,只有零星几家酒肆还亮着灯,传来断断续续的猜拳声,却更衬得夜色空寂。
而这些喝酒猜拳的大多数都是军伍中人,这么晚了,一般的商户百姓是不敢夜不归宿的。
拐过两条街,便到了安巴家,是一个有着东西两厢房的小院子。
对,这两哥们也在沈阳城混上房子了,全是一刀一枪抢过来的战利品,换算成的军功,得到的房子。
安巴的房子还小一些。
库勒坤的房子可就是正经的军官住宅了。
栓好了马,推门而入,屋内还留着白日阳光晒过的暖意,陶罐里插着的野蔷薇散发着淡淡清香……
安巴美丽的妻子正就着油灯缝补衣物,旁边不到一岁的儿子,正在吱吱呀呀。
安巴的妻子见两人进来,笑着起身添了两碗凉茶。
随后,安巴和库勒坤围坐在木桌旁。
“你说咱们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将军,才会将咱们调走……”库勒坤率先打破平静。
这两年,库勒坤读了些书,汉人的书读完之后,就会让人的脑子里面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库勒坤就被影响到了。
他并不是不舍得辽东,他只是觉得,平白无故的被调走,可能是有原因的。
“不要想这么多,咱们是强者,强者到哪里都能活得下去,这里,没有仗打,咱们的刀会生锈的,对朝廷咱们也是会越来越没用的,不如去西北……”
“只要有仗打,就有饷银拿,有粮食吃,就能养活一家老小,我下面的兄弟们,肯定没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