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带人一拦,车上那三车夫跟疯狗似的,举着刀就往臣脑门上招呼!臣好歹练过两招,一个鹞子翻身一个白鹤展翅……哎,躲了过去……”
朱翊钧看着这张崇,脸色变得越发不耐烦:“打住!说重点!”
“重点就是那马车是王府的……陛下,半个月前,官府就已经安排了,济南府所有的马车都是被严格管控的,只有德王府留下了几辆,并且,臣把人拿下后,发现领头的竟是个本该在万历六年就病死的德王府的内臣……刘韬……”
“本该病死的内臣……”
这种套路各个王府都有,来了新人,旧人是要发配的,回到京师也没有他们的位置,去的地方只有守陵,所以一些亲王会帮助下面的人假死,来蒙混过关。
“是,陛下,自从奴婢到了德王府后,便想着清退一帮内臣返回京师当差,有两个太监在这个期间病死了,其中一人便是被抓到的刘韬,知府大人带人来寻奴婢的时候,奴婢便知事情不对,便带着被抓获的刘韬与知府大人一道去寻了德王。”
“可德王一瞧见官兵,二话不说,抄起火油就往自己身上浇……火苗子‘轰’地一下窜起来,我等想要去救……火却越烧越大……”
“公公您有所隐瞒啊。”张崇又猛地跳出来。
一听到张崇之言,朱翊钧眉头皱起来,他看向陈寺。
陈寺赶忙低下头去,想来,他确实有了隐瞒。
“德王临死前还大喊大叫,说什么‘太祖子孙不是软蛋’,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还,还辱骂了陛下……”
“说陛下您不顾亲亲之谊,见到宗室……见到宗室……”说到这里,张崇才明白为何陈寺会隐瞒不说了,他也多少有些后悔了,人家陈公公果然是伺候人的,心细发一点。
骂皇帝啊,还是当着面,即便他是鹦鹉学舌,那也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朕恕你无罪,快说……”朱翊钧冷声道。
“如实说……”
张崇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喉结艰难滚动两下,硬着头皮复述道:\"德王说陛下您的祖父世宗皇帝当年不过是外藩出身,论起血脉亲疏,不过是武宗皇帝的堂弟……他说如今您竟然想学那汉景帝削藩、建文逼反,全然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