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扑腾。
眼见都快晌午了,还不见草根的身影,他的心愈发着急起来。
一只乌鸦飞到老槐树上呱呱地叫着。
“啊…呲…,”
菅同喜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两手挥动着驱赶乌鸦。可乌鸦却随着他的声音摆动着,一副想飞又舍不得走的样子。
“我日你八辈儿!”
菅同喜着急了。
乌鸦叫是不吉祥的征兆,此时的他最忌讳这个。他大骂着“呼”地站了起来,两手用力的挥动着,发出更大的叫喊声。
那只乌鸦受到了惊,“呱呱呱”叫着飞走了。因为用力过猛,他感觉一阵疼痛从腿干传来。
“唉,该死的!”他重重的瘫坐在石磨上。
“难道城里也没有了早集?不会的,城里不像是乡下,乡下除了几个财主,就是种地的苦力。城里有钱的老爷多的是,行业也多,应该会有人买啊。”
“莫非是草根儿缺斤短两让人家给折了秤?不会的,草根没这心眼,他也没这胆量。”
菅同喜心里胡思乱想着,越想他越后悔,早知道这样我就是爬也要跟着孩子一起去啊。
“同…喜!同…喜。你在哪里?过来一下。”
一阵微弱的声音从西屋传来,是父亲在叫他。
“草根呢?我咋还没见到他,他回来了吗?快让他过来。”
看到儿子进屋,老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菅同喜连忙上前扶着父亲。
昏暗的草屋内父亲面容黑瘦,眼窝深陷、两腿淤肿着。
在大灾面前老年人就像是一片枯叶,一丝风就可能凋零了。
“爹!您不用操心,草根快回来了,他很长时间没进城了,卖完了豆腐能不在城里玩玩吗。”
菅同喜一边宽慰着父亲,一边又说道:“爹呀,您几天都没吃东西了,这豆腐渣您好歹吃点吧。”
老人的床边放着个黑瓷碗,碗里盛的是豆腐渣。
父亲的眼皮动了动,然后少气无力地说道:“不要管我了,我也不饿呀,待会儿留给孩子们吃吧。”
“唉…”
老人长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啊,你坐下来,爹有话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