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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约摸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便有一道脚步直穿中庭,匆匆而来。
那脚步分明十分着急,可行至门前,却不忘拍打衣角上的尘土。
而后,脚步缓缓行近,停在了珠帘之外
最后,便是下跪。
跪伏在地的少年,有一口如同暖泉的温润嗓音:
“婶婶,承礼来给您请安。”
叶青釉轻轻揉着额角,没有睁眼,只是语气平平的问道:
“有个同窗送了你一只猫?”
名为承礼的少年乖顺回答道:
“是,一只白色的狸奴,说是从临清带回来的,那地方养狸奴很是厉害,狸奴也乖巧的很。”
叶青釉这些年被养的颇为金贵,但脾气仍是一点儿没改,不耐听什么,就一点儿也不听。
原先揉着额角的手指在案几上横扫,案几上那碗原先浸着沾露的并蒂莲水井碗便被掀翻到了地上,发出一连串让人牙酸的玉碎之声。
叶青釉猛地睁开眼,动作之大,牵引着鬓边的金枝步摇都开始剧烈摇摆:
“谁让你收下猫的?!”
“最多不过一届,便马上要会试!你倒好,没有全心温书,也没有去行卷,还顾得上养猫?”
“今日能养猫,明日就要养狗,后日难不成还要去赌坊赌上几手?”
这动静着实不小,外头探头探脑想要多看一眼自家小公子的小丫鬟们明显有些慌神。
年纪大些的婆子们倒显然有些主意,赶忙将那些手足无措的小丫鬟们赶出了院子,又将房门合了起来。
喧嚣与窥视顿时被隔绝在外。
叶青釉却仍有些余怒未消,呵斥道:
“喜欢什么不好,喜欢这东西”
“将它送走,越早越好,越远越好。”
名为承礼的少年仍然俯身拜倒在波斯进贡而来的毡毯上,闻言,言语和缓的耐心解释道:
“婶婶息怒,您也是知道的,承礼的课业自识字起便一刻不敢懈怠,狸奴更非我心爱。”
“只是原先在书房见过瓷狸奴,猜婶婶可能会喜欢,所以才想特地讨要过来,今日没来请安,也是想先将狸奴洗洗,才好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