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梁牧栖,分不清掉落下来的眼泪是怜悯还是疼惜,但他愿意什么都不考虑,不清不楚地把两者混为一谈。
没有永远,得过且过,抓住一片垂怜,就先紧紧地抓住。如果是梦,梁牧栖可以不清醒,如果是现实,梁牧栖希望,彻底灭亡的那天,可以到来的再晚一些。
“……但那种害怕被藏起来,我还是觉得感激,你愿意来找我,来敲我的门。”
梁牧栖停顿,抬起温迎的脸,安静地看了她一会。
“你的眼泪,应该也是无价的。”梁牧栖轻声道,指腹在她眼角的边缘蹭了下,“而我让它掉落那么多回。”
“没关系。”温迎还是这么说。
梁牧栖笑了一下。
灯光温柔地倾洒,瑟瑟凉风吹进窗口,温迎望向他,梁牧栖在她的眼皮上方落下一个很轻的吻,郑而珍重。
“我以后,应该还算有出息吧,不一定能比得过海底,那个人承诺的那些,但我会努力做好的,无论什么。”他说着,缓慢呼出一口气,克制嗓音的颤动,“所以,未来,可以一直不要放开我的手吗?”
温迎点头,牵紧他的手,说“当然”。
记不清过去多久了,距离第一次这么想——会拥有美好的未来,前途坦荡。
或许幸福就在一扇门的背后,钥匙就在手中,可是梁牧栖犹豫不决,患得患失,在厌弃和希冀中循环往复。
有一天另一个人到来,站在那扇门后轻轻敲了敲,一边嘴上说着:“我也是很厉害的人哦,快打开门,让我进去和你一起待着吧。”一边摘下发卡,把门锁撬开。
入室抢劫般地闯进来,还要嬉笑着假装惊叹:“这间屋子和我家构造那么像,那不就是我的家嘛!我就留在这里咯。”
她就这样来到,于是,梁牧栖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