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牧栖一阶一阶地下楼,他有些不太明白,这种乐于助人的人是见到任何一个人,就会产生“我要帮助他”的同理心,还是恰巧遇见他,恰巧看见他,恰巧想要这么做。
恰巧。
这个问题在不久后的一个夜晚得到答案。
吉他拨片静静躺在口袋里,而它原本的主人坐在草地上,一边呛咳,一边像小动物一样抖动身体,水珠湿淋淋,飞溅在梁牧栖脸上。
他沉默着,把毛巾递给她,她说“啊,你是烧烤店的那个……”但完全没有记得他刚才说出的那段,和她在天台上讲过的、完全一样的话。
她记得某一次偶然,但不记得每一次。
好吧,原来是这样。
梁牧栖有些遗憾,也有些轻松地想,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那种源于某个人内心深处,最最最普通的善意。
在偶然的概率面前,或许也可以被称为,也必然成为“爱”。
温迎听完这些,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写:“你能跟我说说还有哪些偶然吗?”
梁牧栖把纸条接过去之前,温迎又拿回来补充了一句:“肯定不是因为我没发觉,而是因为……你太鬼鬼祟祟了!”
梁牧栖转过来看她,温迎的脸有点红,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似乎带了点惭愧。
“是我的错,以后慢慢告诉你。”他写:“时间还有很多。”
由于梁牧栖没有在上课时吃东西的习惯,那颗糖果又回到了温迎嘴巴里。
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走进来,让梁牧栖跟她去办公室一趟。
梁牧栖的水性笔掉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温迎推他胳膊:“去吧去吧,我来给你捡。”
梁牧栖顺势揉了下她的头发。
温迎的椅凳往后撤,弯着腰捡起笔,往同桌的桌洞里瞟一眼,那里面不知何时变得干干净净。
各种情书不翼而飞,温迎又离近了看,抽屉的边缘贴着一张小纸条。
她把纸条揭下,陈格的狗爬字体露出来:[别太感谢我。]
都不用仔细想,温迎眼前自动飘出陈格嘚瑟的表情,这人像个红娘,整天关心身边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