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如果不是因为梁芸的去世,濒死之前她心怀恐惧,不敢也不能将有关海崖的秘密托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来到这里?
难道是因为对这个甚至没在记忆中出现的父亲,怀有一丝一毫的期待吗?
“手术之前,母亲给我一个木匣子,让我拿去卖掉。”梁牧栖的声音忽然响起,牧谌回过神来,慢慢看向他。
梁牧栖也和他对视,眼神平静。
牧谌无法分辨出,这种平静是来源于他身上流淌的血液里,和自己有关的二分之一相似性,还是因为,他走在那条狭窄又短促的人生道路上,不过十八年,就已经度过那么多的风和雨。
那些坎坷将他的灵魂的棱角磨砺,蚌壳将痛苦包裹,变成坚硬的珍珠。
“那个匣子卖了很多钱,是你留下来的么?”梁牧栖接着说,像没注意到他陡然复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是。”牧谌缓缓地开口,顿了顿,“是我离开的那天留下的,那里面装的是……”
“我知道,珍珠,和宝石。”梁牧栖打断了他,抬起唇角,露出很浅的笑,“那是人鱼的眼泪,海底世界里,最一文不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