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芸芸众生中的凡人,她遇见你没有心生恐惧,没有把你当做异类另眼相待,反而去帮助你,救治你,如果没有她,你没有办法回到海崖,或许连在陆地上都无法生存……我有些不太理解,你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忘记这一切,回到海崖,整整十六年对自己的妻子、孩子不闻不问呢?”
“我离开之前,给过补偿。”牧谌皱起眉,“但回到海崖后,我就没有办法再返回陆地了,这并非我的意愿。”
“补偿,是什么补偿?”温迎笑了一下。
她想起那间色调单一的衣柜,被水洗的发白的旧校服,梁牧栖翻箱倒柜很久才从角落里找出来的,珍爱又宝贵的牛仔裤;想起初次见面时,躲在桌底撞见的漆黑眉眼,探过来捡起笔的坚硬骨骼;想起梁牧栖挂在她门把手的一兜脆桃,去还梯子时楼上爷爷的絮絮叨叨。
她想起他缺席的每一节课,迟到的草地音乐节,祝她生日快乐时的眼神,被掀开衣服查看伤口的慌乱和无措……
最后想起的,是雨水将世界淹没的夜晚,那个温迎在医院里匆匆一瞥的母亲去世了,梁牧栖抱着她,说自己没有家了。
众多的情绪压过来,温迎的眼眶又开始胀疼,忍不住抬高音量:“那你知道梁阿姨后来得了很严重的病吗?!为了治病,不得不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而那些钱……却怎么也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牧谌一顿,脸上的表情在瞬间消失,猛地向温迎看过来。
“她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温迎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说,“葬礼上没有别人……只有梁牧栖。”
牧谌的通讯设备突然急促地响起,他按下挂断。
不过数秒,下属也在外面敲门,告诉他,时间太紧迫了,他们真的必须立马从这间屋子走出去,处理其他重要的事情,牧谌一概不理。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忍不住疑惑地问,看向梁牧栖,可梁牧栖并未看他,只是低声安慰着温迎。
于是,牧谌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叶爱民。
“是真的。”叶爱民平静地道,“若非如此,这两个孩子为什么要来到海崖呢?”
是啊,为什么呢。
如果不是在陆地最后的连接断掉,如果不是发现自己的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