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他除了在司恋面前,跟谁都拉不下脸来耍赖皮。
憋着忍着,窦逍第无数次问自己,他这么乐天开朗的性子,怎么就患上了情感障碍、而在发病时丧失正常的表达能力、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呢?
想不通,也不敢继续深想,就只沉浸在这毫无杂质的亲情里,任感性和懊丧浇湿耳朵底下压着的、荞麦皮子。
数不清奶奶循环唱到第几遍,窦逍感觉眼皮一暗。
许是姑姑来关了灯。
奶奶躺下前,又一如他小时候那样,拥着他的肩膀确认了一下他睡没睡实。
窦逍迷迷糊糊给出回应:“唔,您也睡吧、奶,甭拍了,有您陪着,我都不用吃药、也能睡得着。”
奶奶很高兴地、轻声承诺道:“那多好,奶一直陪着你、陪你到天亮~”
人不能站太高,话不能说太满。
奶奶是想一直陪着孙子一宿到亮来着,可到后半夜,她就被一波接一波的吱嘎声吵醒。
就再也没睡着。
老人本就觉浅,刚听见动静的时候以为家里闹耗子了、钻哪个缝儿里嗑东西呢。
想着吃够了就跑了,就翻个身打算接着睡。
结果可想而知,老太太在炕头,那‘大耗子’在炕梢。
俩人隔着至少三四米的距离,窦逍的磨牙声,就好像挨老太太耳边咔咔磨一般。
又大,又连续不停。
吵得她根本闭不上眼。
但凡换个人,管是磨牙打呼噜的,只要吵得她睡不着,老太太高低得把人先踹醒再踹滚。
可她心疼孙子玉米症,只得委屈自己,大半夜的套上棉裤,披上棉袄,就找闺女诉苦去了。
姑姑觉更轻,听见脚步声就赶紧扑楞一下起身,出房门迎老太太去了。
听说窦逍磨牙,姑姑念叨着这小瘪犊子小时候没有吧。
出于好奇,也扒着门缝听了听。
听着听着,便不禁眉头越皱越紧,还摸出手机给窦逍录了一段儿。
回房后连连咋舌道:“我嘀老天奶啊,咱家也就是独门独院儿,不介隔墙有耳,邻居都得以为咱家半夜装修、拉电锯呐!”
奶奶心疼的不行,重重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