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御案,王官说的不错,这件事一旦捅开,少不了弹劾“纵父为恶,有失官体”。想起王官当年在直隶京县弹压豪强时的铁面无私,连一些勋戚都被驳了面子,倒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可如今这摊子事,偏生应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话,父亲贪墨,儿子岂能全然无责?
“你说的有理,”朱厚照忽然开口,声音里带了些疲惫,“只是他有些才干,我还想着让他去干。”他抬眼望着田春,又见他臂膀粗壮,官袍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倒像是随时能担起重任的模样,心下又多了几分满意。
田春忙跪下叩头:“主子爷,奴婢觉着这事难办就在这里,就是您想回护他,他也不一定留下来!奴婢这次定亲自带人去查,绝不让半点儿风声走漏。” 他心里清楚,这差事既是恩典,也是考验,若办得好,日后在万岁爷跟前更有脸面;若办砸了,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话间,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风,吹得殿角的铜铃叮当乱响。朱厚照皱了皱眉,挥挥手让田春退下,自己却靠在龙椅上,望着案头王官的履历再次发起呆来。
这样的能臣,若真因父亲的过错被罢官,实在可惜。可律法如山,又怎能因人废法?朱厚照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伸手揉了揉额头,忽听得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主子爷,您歇会儿。\" 原来是张大顺进了殿来。
朱厚照坐直身子,端起一碗茶,却发觉茶已经凉了,皇帝爱喝凉茶,宫里的奴婢们也就慢慢的不再及时换茶。
“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我还要问问你。”朱厚照喝完茶后,勉强又打起了两分精神道,“是关于御史王官的,如今东厂查出来其父纳贿给种勋奔走,你怎么看?”
张大顺闻言便略欠身道:“主子爷,这事儿难办就难办在这里,其父纳贿,王官知不知情都免不了一个失察之罪。‘亲亲相隐’,他就是知道他父亲纳贿,他也得说这是自己的错。督察院为了回护名声不管,估计刑科也不会放过他,万岁爷有心保他,给他留着官职,他为了维护其父,也不接受这份恩典,他就是想,仕林怎么看?”
朱厚照笑道:“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不知?我让你来想办法的。”
张大顺也笑道:“主子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