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郭勋从乾清宫出来,恰遇苏进,二人形同陌路,各自行去。郭勋心中暗骂:“狗太监,你还想拿捏我?”,却径往锦衣卫衙门,暂且按下不表。单说苏进,进得乾清宫暖阁,只见魏彬早已在侧,面上虽带三分笑意,眼底却冷若冰霜。再看当今圣上朱厚照,斜倚在蟠龙椅上,手中拨弄着那只玉虎,显得暖阁内气氛愈发凝重。
苏进只觉双腿发沉,强自定了定神,才敢抬头拜见:“奴婢苏进,叩见万岁爷。” 话虽如此,声音却禁不住发颤。他偷眼望去,见朱厚照眼皮微抬,突然 \"啪\" 地一声,原来是朱厚照将那玉虎甩在案上。
“苏进啊苏进,” 朱厚照忽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你在东厂也有些年头了,跟着我也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连点规矩都不懂?宁夏那档子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有功,竟然逮着了种勋的罪状,还把锦衣卫的人也查了出来,可是你怎么能借查案之名,行勒索之实。” 说至此处,目光陡然一冷,如腊月里的寒风,“你当朕是那糊涂的昏君么?”
苏进只觉一阵眩晕,忙连连磕头,额角撞在青砖上,发出 \"咚咚\" 声响:“主子爷爷明鉴,奴婢对万岁忠心耿耿,绝无半点私心!奴婢奴婢怀疑是郭勋私通边将,奴婢只是按例追查,不想却遭他反咬”
“够了!” 魏彬突然插话,声音不大,却似一把锋利的刀,“苏太监,咱们主子爷念你多年苦劳,留你在司礼监办差,你可别再糊涂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子,“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且接了吧。”
苏进浑身冰凉,盯着那圣谕,只觉上面的字迹都在晃动。他颤抖着双手接过,展开一看,果见上面写着免去他东厂总督之职,着令仍在司礼监当差,心中顿时如被重锤击打,几乎站立不住。
朱厚照看着苏进的狼狈模样,心中暗叹。想那苏进,跟随自己多年,虽说有些贪财、好功,却也算是得力。只是此次宁夏之事,自己原本就打算息事宁人,悄悄地行动,却不曾想这混蛋回错了意竟然拿着证据去敲诈郭勋去了。且不说自己目前还要用郭勋,东厂近年来又太过跋扈,若不稍加压制,恐生事端。
再者,田春这太监办事沉稳,最主要的这太监竟然射术特别好,由他接手东厂,倒也放心。念及此处,语气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