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子在这里没有什么忙的。”
杨一清看看面前的这个儿子,心中微微一叹,他们杨家的福气,到了他这一代,也就结束了,自己的儿子、孙子中竟无一人中了功名的。这样算和杨廷和的儿子杨慎比,差远了。
自己家世还是薄啊。
自己家祖籍云南安宁,祖父是个普通农民,是跟随父亲是做官才出了云南,父亲致仕后,居住于巴陵。
不像江苏、浙江的一些大家,书香门第,世代簪缨。
不过还好,自己为朝廷建功立业,面前的儿子被恩荫中书舍人,只不过终究不是正途出身。
念及此,杨一清笑道:“如果你一直在京,凭着咱们家的功勋,你要是不跟着我回浙江,你也不会这么徘徊不前了。”
杨邵芳却道:“父亲为何这般说?是我自己不争气”话未说完。
杨一清已抬手止住,眼角皱纹里藏着几分笑意:“你都快知天命了,何必计较这事儿?”
“父亲说的是。”杨邵芳拿起一个毯子给杨一清盖了双腿,“今日父亲从宫里出来,恰逢毛希原进京,皇帝召见了他,从宫里出来,我们几人见了面,他说陛下当时与他说起中书舍人旧制,他就给陛下当场讲解了一番。”
杨一清觉着茶有些凉了,放下茶碗道:“我朝舍人分为中书科舍人、直文华殿东房中书舍人,还有直武英殿西房中书舍人,内阁中书,而内阁中书又分为诰敕房中书舍人、制敕房中书舍人,共五种,均为从七品。”
“是。”杨邵芳笑道,“他问我,为何陛下无缘无故问他这些,故而求教。”
杨一清却道:“哪里是问你,分明是问我唉原先年轻时,我们谁也看不上谁,老了,老了,一个个都相继辞世,如今方知岁月无情。”
杨邵芳闻言见父亲说的伤感,于是宽慰道:“父亲何必这般?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不过是又想办什么事儿的老话头。”杨一清摩挲着书脊叹道,“咱们这位圣上,这几年也是被内阁练出来了。自打杨廷和、蒋冕先后致仕,一会儿想削了这个人的权,一会儿儿又抬举下另一个人,今日倒问起中书故事——”
杨邵芳颔首道:“三皇五帝至今,没有什么新鲜事。”